土家族的先民与古代巴人有直接的渊源关系。但其来源,目前说法不一,一说为古代从贵州迁入湘西的鸟蛮的一部;另说是唐末至五代初年(910年前后)从江西迁居湘西的百艺工匠的后裔。史籍中将湘鄂西一带土家族称为“土人”、“土民”等,清末地方志中开始用“土家”名称。
历史上封建领主经济从五代(907~979年)起就有一定发展,直至清朝雍正(1723~1735)年间“改土归流”时,逐渐过渡到地主经济。新中国成立前社会经济处于封建地主经济发展阶段。新中国成立后,实行了社会改革,与苗族联合建立了2个自治州。
2 0 0 0 多年前,他们定居于今天的湘西、鄂西一带,与其他少数民族一起,被称为“武陵蛮”或“五溪蛮”。宋代以后,土家族单独被称为“土丁”、“土民”等。新中国成立以后,根据土家族人民的意愿正式定名为土家族。
对于土家族的源流,一直以来史学界存在许多争议,但大多数学者认为土家族是古代巴人的后裔。他们普遍认为,西元前400至600年,是巴人的国土巴子国(今重庆市)最兴旺的时期,但到西元前316年,巴子国却被秦国所灭。巴子国灭亡前后的一段时期,巴人开始从重庆一带往东迁移。从西元1300年开始,这一带的居民逐渐被统称为“土家”。
巴人演变成土家族的论据
1、巴人和土家族族称发音相同。土家族自称“比兹卡”, 其中“比兹” 是名称本身,“卡” 等于“族” 或“家”。而古代与中古的巴人, 自称中也有带“比” 的音节,如地名方面,巴人曾经活动过的区域内有:湖南的白抵城、百曳滩,湖北的百节峒、北佳坪、白脊山、柏子山、白雉山,贵州的必际县,重庆的百节、柏枝山, 以及一些带有“鳖” 或“别” 的地名如“鳖县” 等。在人名、姓氏、族称方面,在巴人活动过的区域或历史中,有:胚氏、“斑子” 与班氏、“复夷”、比足齐、必际、鼻息等。
2、巴人和土家族均生活在一个多虎的环境且都有白虎神崇拜。巴人与土家族生活过的西南和中南地区, 自古以来就是一个多虎的环境,这在古籍《山海经》、《汉书》、《华阳国志》、《南齐书》、《蛮书》、《谈苑》、《虎荟》等古籍中,比比皆是。
巴人自称白虎后裔,有白虎神崇拜。《后汉书·南蛮西南夷传》说: “廪君死,魂魄化为白虎。巴氏以虎饮人血,遂以人祠焉。” 《华阳国志》记载,汉初的“板檐蛮” 又称“白虎复夷”。东汉繁长、张祥等题名的碑里列有两个“白虎夷王”,名叫资伟与谢节。入晋以后, “板檐蛮” 又有“弓弓头虎子” 的称号。南北朝末叶,鄂东长江沿岸的巴人中有自称属于“虎蛮”部族的。樊绰《蛮书》卷十说: “巴中有大宗,廪君之后也。……巴氏祭其祖,击鼓而祭, 白虎之后也。” 可见,从西汉初年到唐代, 巴人或自称为“白虎夷”,或“虎子”、“虎蛮”。
3、巴人和土家族语言中有相同的词汇。这就是:虎称“李” 和鱼称“娠隅”。巴人与土家族都有虎称“李” 的词汇。巴人称鱼“娠隅”这个字例,与今天土家族的同类称呼相通。
4、巴人和土家族姓氏的相同据《世本》和《华阳国志·巴志》载,廪君之巴有五姓,而板檐之巴有七姓。关于巴人姓氏的研究,是与其起源、演变和融合有关的重要内容,因而历来学者均较为注意。潘光旦先生在其著作中,对巴人五姓与七姓的发展及下落作了详尽的考述。关于前五姓,他说:巴,除了廪君自己姓巴名务相以及战国时代有一个巴蔓子而外,作为一个姓氏,似乎没有在巴人区域里流传下来.而在汉人的区域里,却出现了一些姓巴的人-樊,有些带樊字的地名,如樊口、樊城等,或许与巴人的樊姓有关;可以和樊氏一起说到的是范氏和繁氏。瞫,直接以瞫字为姓的人,文献无证,但和在音读与形象上相同或相近的姓,如覃、潭、谭等,则尽有其例,它们都或多或少与巴人及其后裔土家人有关。相,据传后来演变为土家族的大姓向。郑,今土家人中亦有存在。
土家姓氏
《摆手歌》中有很多土家族人名,他们是:雍尼、布所、日客额、地额额、匠帅拔佩、洛雨、墨比卡巴、春巴嬷嬷、墨贴巴、傩贴巴、依窝嬷嬷、头嘎、西朗等。其中雍尼、春巴嬷嬷、依窝嬷嬷、西兰是女性,头嘎是中性人物,可男可女。他们都有自己的一份职业。雍尼、布所是繁衍人类的始祖(相当于汉文化中的傩公傩母),日客额、地客额是土家族先民中见义勇为的两个能人,匠帅拔佩是土家族先民中的英雄,洛雨是射日勇士,墨比卡巴是土家族先民中的大富豪,春巴嬷嬷是婴儿的守护神,墨贴巴是土家族先民中至高无上的天神,傩特巴是土家族先民中的吝啬者,依窝嬷嬷是土家族传说中造人的始祖,西兰是土家族先民中的织锦能手。
《梯玛歌》是土家族巫师梯玛唱的原始巫歌。其中也有些土家语人名。他们是:梯玛、春巴涅、巴沙、择土拔普、巴列查七等。他们各有一份职业,梯玛是土家族做法事的巫师,春巴涅、惹巴涅是土家族传说中追赶太阳的两姐弟,巴沙是土家族传说中的命运之神,择土拔普是土家族先民中得高望重的长者,巴列查七是土家族先民中十分能干的女人。
关于土家族田氏的来源:容美土司先祖叫——墨施什用,“墨施”在土家语中称为“天王”之意或“首领”之称,随着容美土司逐步与汉文化交融,由“墨”到“天”,再由“天”到“田”,墨→天→田,就是容美田氏的真正来源。
其他的土家族姓氏(向、彭、覃、冉)亦可考证由当地巴人先祖所演化。
最早记载土家族人名的典籍是《论语》。《论语》中有位楚狂人叫接舆,因为接舆的老祖宗是土家族祖先之一的彭铿,所以接舆为土家族人名是没有多大问题的。接舆这个人名结构与土家语人名结构一致,汉人绝不会取这样的人名。
到了汉代,土家语人名逐渐见于史册。有一位活动于东汉建武年间(公元25—57年)的娄中(今桑植、慈利一带)精夫(土家语“好汉”的意思)相单程,系东汉充县车革(土家语地名,在今湖南省桑植县廖家桥村)人。他曾与大名鼎鼎的伏波将军马援争战而被载入《后汉书》和《资治通鉴》等史册。
随着社会的发展,土家族人名受汉文化的浸润,在取名的格式上,逐渐向汉语人名格式靠拢,形成了三字格:姓名=姓+字派+名;或者是二字格:姓名=姓+名。土家族中的仿古人名。在中古时期的土家族人名中,有一部分几乎原封不动的仿古人名。如在五代时期,湖南省龙山县有两位土家族酋首,一位叫惹巴冲,另一位叫春巴冲。土家语人名中的冲、送、宠、踵都是同一音节的不同记音。其意思是“好汉”。有的人说,“冲”、“送”、“宠”、“踵”的意思是酋首或官,很值得商榷,因为土家语将酋首或官员称之为“嘎麦”,至今尚未发现土家语中的冲、送、宠、踵是酋长和官员的有力证据。而惹巴冲和春巴冲就是仿用《梯玛歌》中的惹巴涅和春巴涅。本来春巴涅是女性,由于春巴冲对春巴涅十分崇拜,他不管女性与否,还是照仿不误。
土家族人名由原来无姓发展到有姓,到后来还有自己的堂号和家谱,基本上汉化了。土家族常常把表示“小”的土家语嵌入人名中表示爱称。土家语中的“俾”就是小的意思。如小伙子,土家语称之为“阿可俾”;如小姐,土家语称之为“阿打俾”。凡是土家语人名有小的爱称,常常加“俾”为后缀。土家语人名加“俾”为爱称在中古时期十分盛行。如:明朝容美土司第七代土司叫白俚俾 。他姓田,不姓白。“白俚俾”是土家语,意思为小孩子。他虽然是庶出,但从小被父母溺爱,使他个性恶性膨胀,长大以后弑父兄,夺取土司王位。还有明代保靖大喇司两江长官司的一个长官叫彭药哈俾,其中“彭”是姓,“药”的土家语意思是排行末尾的小孩子,“哈俾”就是父母对他的爱称了,直到今天在土家语地区还沿袭这一取名方式。在土家语地区“四佬俾”、“壳哈俾”、“务卡俾”、“安哥俾”等爱称比比皆是。
汉文化对土家族的影响最早可以追溯到五代。当时的江西彭氏主政湘西后,汉文化源源不断涌了进来。原来湘西土家族地区没有姓氏的酋首吴撮冲、惹巴冲、春巴冲等退下了历史舞台,代之而起的彭、田、向、覃等大姓堂而皇之地登上了历史舞台,他们一上台其势力就浩浩荡荡不可阻挡。这些大姓的头面人物粉墨登场,成了割据一方的土司霸主。迫于权势,原来没有姓氏的土家民众纷纷附姓彭、田、向、覃等,因此,一连串的汉语人名出现在土家族的历史册簿中。
与此同时,根据人类学的互渗律,各种文化之间是相互渗透的。汉文化浸润了土家语人名,土家语人名也有一种反渗透的能力。如上文所说,江西籍的溪州刺史彭仕愁,他还有个土家语人名墨夫送,他的大臣向宗彦的土家语人名叫涅壳赖。到了明代,土家语人名出现土、汉结合的情况,如两江口土司叫彭药哈俾、彭大虫可宜,保靖宣慰使彭南木杵、南谓州土司彭驴总可宜、彭始祖俾、彭惹郎送、彭慨主俾,白崖峒土司张麦直踵,百福司土司向坐海乐俾、漫水土司向墨贴送、卯洞土司向喇喏、向那吾等等。有的土司和土家族头面人物完全是土家语人名,摆脱了姓的束缚,说明仍有历史遗存。如南谓州土知州恕律、始主俾、惹即送,上溪州土知州墨直冲,麦着黄峒土长官墨和冲、答谷踵、答洛踵,驴迟峒土长官达迪,尔莫踵、麦贴踵,田家峒土长官麦依送、麦和送、麦答送、梭亚等等。